多次去阿富汗,每次必在喀布尔呆一段境,就与大家分享一下我的亲身感受吧:
1、安保高于一切:在喀布尔,稍有点钱的人家,都会在自己家的院子里外雇几名全幅武装的安保人员,那可是配备了货真价实的AK-47冲锋枪,或者其它的突击步枪。这点毫无例外,比如说我常住的香港饭店老板金鑫就雇了一名武装大叔。不过,他们的素质就不同了,包括老金家的安保大叔经常把枪倚在小岗楼边喝茶,或者跑到邻居家谈天说地。而附近巨富人家的保安极可能是喀布尔的正规警察。这保安素质如何主要是看你愿意出多少钱了。出钱多了,请阿富汗国民军或者警察都是可以的;至于阿富汗政府机构,那安保可谓是里三层外三层,比如说我去阿富汗内政部,先是Z字形的水泥路障,紧接着是弯弯曲曲的排队障碍,第三道是金属探测门,第四道是武装搜身(男女都不例外),第五道是院内的机枪阵地或者屋顶哨位;至于哨兵的敏感度,你就别操起长枪短炮般的相机拍照了,因为那可能会被哨兵当成火箭筒直接干死……因为安保,所以在喀布尔工作之余的生活几乎就没有了,因为要最大可能地减少外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与安全事件。这个不难理解,就算安保做到这种程度,喀布尔的各个重要目标还是随时遭到恐怖分子的袭击,动不动就发生死伤数十上百的爆炸袭击事件。
2、吃住都是比较大的问题。对于中国人来说,现在喀布尔的中餐馆应该没有几家了,仅存的东北餐馆,金钥匙和香港饭店都是几位有冒险精神的中国大叔在经营。其中金钥匙虽说都被驻喀布尔的各国机构定为改善口味的指定餐馆,但也因为名气大,所以差一点被恐怖分子炸毁(两名恐怖分子身绑炸弹进入饭店,但被警惕的保安按住,幸运的是没有爆炸)。这主要原因是这家饭店有不少外国人来吃饭,并且多半是西方国家的官员。因此,许多在阿富汗的中资企业干脆自己做饭自己吃,并且对员工进行集中管理,而且足不出户。其它阿富汗的传统吃的是如同新疆的囊(甚至连发音都跟新疆一样),羊肉和鸡肉,绿色菜是不多的,酒类因为是宗教信仰的原因面几乎找不着(黑市可能有,自己就别带了,带了喀布尔机场的大叔会没收后归自己的)。住的地方离贫民区要远,但也不能离富人区太近。贫民区里各色人等让你完全无安全感,而富人区又容易成为袭击的目标。选择酒店也是,喀布尔山上的洲际酒店是我最爱的地方之一,风景秀丽且可以看喀布尔全城,烤羊肉也超级好吃。然而,然而,我跟同事曾经开玩笑说,哪天恐怖分子袭击了,我们得事先想好怎么跑路。不久,这家饭店遭到血洗,不少外国工作人员遇难!其实,喀布尔城内所有的星级酒店都可能成为恐怖分子的袭击目标,因此,找一家低调而又可靠的家庭酒店至关重要。
3、知根知底的接触对象或者伙伴至关重要。阿富汗政府官员或者办事人员腐败是没说的,没有哪个人不吃拿卡,但好在他们的胃口不算大,并且拿了之后真会成为你的朋友为你出头办事。在阿富汗甚至有过一个传奇的四川人,他带着小姨子在塔利班十分活跃的昆都士省居然立住脚,甚至敢跟当地的人打架,而他的小姨子居然敢拨枪对着试图占她便宜的当地人相向,成功吓走对方!当然,胆大不是他们能立足的关键,而是他们开的面粉厂是当地唯一一家。如果把他们俩做了,那么想吃上好面粉就有大问题了,而男主又通过这层关系搭上了黑白俩道,给所有方面都交上朋友,结果才换来了绝对的安全。相比之下,一名在阿富汗采访的日本记者,做梦都想采访塔利班武装头目。于是就轻信了他的一个司机(刚认识没几天),然后就去采访了,然后从那时到现在7年了生死不知。所以,接触的伙伴要看他的社会圈子,看他是否跟外国人之前打过交道,看他家庭是什么样子,只有充分了解之后,才肯在喀布尔相对自由地行走并且是安全的。
4、一定要尊重当地人的宗教与传统习俗。我们是在无神论的环境中长大的,所以对多数的宗教信仰真的不知道,而在阿富汗如果严重触犯了其宗教信仰,很可能会丢了性命。所以,去喀布尔生活前,多了解些宗教信仰的原则和传统的生活习俗,学几句当地的问候语让自己的工作与生活有保障非常重要。
5、出行基本要靠自己。阿富汗没有完善的公交系统,出租车作为外国人随便叫的话容易出安全问题。所以如果长期在喀布尔生活,一定要自己有车,多数是日本二手三手车,也还便宜。所以交通肯定要靠自己,当然司机可以请当地的。
首先,安全环境极为恶劣。喀布尔街头两侧树立防爆墙,为的是一旦发生爆炸最大限度减少对周围建筑物的损伤。喀布尔十天左右有一次大的爆炸,死亡人数在20人以上。恐怖分子的攻击对象主要是政府部门、安全部队等,但是很多时候伤亡的主要是平民。
中国驻阿富汗大使馆平常大门紧闭,外交官不准私自外出。公务外出可乘坐防弹车、穿着防弹服。曾经有一位驻阿富汗中国外交官,前一天还在餐馆与当地人餐叙,第二天那个饭店就被在一次爆炸中被掀翻了。而一位高级美国军官也说过,他曾经与一位助手行走在喀布尔街头,突然一声炮响之后,只看到助手的身体已经七零八落。他后来只能亲手收敛助手的尸骨,用冰柜将其运回美国。
其次,自然环境比较恶劣。冬季严寒、极为干燥。喀布尔气候干冷、植被稀疏,街头经常泛起黄色尘土。但是,远方白雪皑皑,有水源的地方绿色喜人。
第三,生活条件艰苦,饮食具有游牧民族特色。喀布尔气候干旱,因此出产蔬菜水果较少,价格昂贵。但是,喀布尔的馕、烤羊排味道醇美、货真价实,颇受外来游客欢迎。
第四,基础设施落后。当前,阿富汗局势不稳,军事和政府开支主要依赖美国援助,缺乏自力更生能力。道路要么年久失修,要么原本就是土路,通行能力差。公路和铁路交通不便,加上阿富汗塔利班与政府军长年交火,导致很难依靠陆路交通开展长途旅行。因此,在阿富汗,跨省旅行都需要依靠飞机。但是飞机也并不安全,10月底喀布尔机场就遭遇了一次火箭弹袭击。
最后要说的是,虽然阿富汗安全形势严峻,但是并非人人避而远之。本人曾经在伊朗德黑兰机场偶遇一位驴友。他自费在阿富汗游历,雇了一位当地的导游+司机,并装扮成本地人的样子穿越塔利班控制地区。不知道为何,这让我想到,殖民时代欧洲人在非洲、美洲探险的历史。那时候的欧洲人在陌生的大陆面临疾病、土著围杀等生命威胁。也许,每个时代都需要一批不怕死的探险者,这可能是中华民族复兴的一个必要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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