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为啥帮助巴沙尔政权?这个问题应该拆成2部分来回答:第一,作为执掌俄罗斯命运的人,普京为什么要出兵?第二,对于俄罗斯国家利益而言,帮助叙政府有什么好处?
先说普京的“个人因素”。2014年初民调显示,由于遭受西方严厉制裁引发经济衰退,普京的支持率从长期保持在80%以上,骤降至67%(一说仅为56%)。而2015年9月底出兵叙利亚后,前者的支持率迅速回升至当年底的90%。靠着俄军取得的辉煌战果,直到现在普京支持率仍可达85%左右。
虽然表面上看,普京不是很在意民调数据,但其出于巩固、延长自身统治的需要,也必须采取一些相应措施。而通过出兵叙利亚,普京有效提振了俄罗斯的民心士气和内部凝聚力,也进一步树立起自己敢作敢为、勇于亮剑的硬汉形象。
为啥俄罗斯军方隔三差五就要对外宣布“驻叙俄军战绩”,除了与西方争夺“反恐功劳与话语主导权”之外,更重要的则是为了让国内民众“不断听到好消息”,以此维护普京作为三军统帅、国家元首的地位。
不仅如此,每年一度花费巨大的胜利日红场大阅兵(2015年超过8亿卢布,平常年份也要2亿卢布)、国际军事比赛、年度军队论坛(实为推销俄制武器),都是普京用来激发民众的民族自豪感与爱国主义热情,进而提升自身威望的工具。
可以说,借助军事手段提高个人声望、增加民众支持,对于普京早已是“轻车熟路”——1999年8月普京刚出任总理时(叶利钦是总统),他的支持率仅为31%,甚至超过三分之一的俄罗斯人不知道他是谁。但仅仅1年后,由于他(已当选总统)表现出对车臣叛匪的强硬姿态并打赢了第2次车臣战争,支持率迅速飙升至84%。2008年俄格战争结束后,普京支持率又跃升至89%。
再说俄罗斯的国家利益。实际上,叙利亚问题并非俄“核心利益”所在,但是近年来的地缘战略格局变化,特别是新一轮“俄罗斯-西方对抗”态势的兴起,却无意中挽救了巴沙尔政权的命运。
由于乌克兰局势与西方关系恶化,同时受国际油价下跌影响,严重依赖能源出口(占俄财政收入一半)的俄罗斯经济在2015年陷入深度衰退,GDP萎缩3.7%,卢布也大幅贬值。为摆脱遭孤立和制裁的困境,俄罗斯试图通过出兵叙利亚,参与原本由西方主导的“地区反恐行动”,以此换取与西方谈判或缓和关系的筹码。
2015至2016年法国、比利时、德国等欧洲国家先后遭极端组织“伊斯兰国”(IS)恐袭且损失惨重。同时,汹涌而来的叙利亚难民潮也让西欧猝不及防。在这种情况下,俄罗斯主动出兵叙利亚参与打击IS等极端组织的行动,并推动各武装派别和解,帮助叙难民返回家园,这些举动让一些欧洲国家感受到了俄罗斯的力量与善意。
果然,在俄有重大经济利益的德国(50%的原油和75%的天然气从俄进口、德国对俄出口额占到欧盟的三分之一、超过6200家德国企业在俄投资经营),就没有跟着美国“一条路跑到黑”,而是“明智”地在2018年5月与俄方开始联手修建预计耗资110亿美元的“北溪-2”(Nord Stream 2)天然气管道,以确保本国能源安全(投产后年输气量可达1100亿立方米)。
值得注意的是,为这项大工程“砸钱”的除了德俄外,还有包括荷兰皇家壳牌公司在内的另外5家欧洲企业(提供了50多美元融资)。可见,对于不少欧洲国家来讲,真要彻底放弃俄罗斯这个“大市场+大能源基地(欧洲30%的天然气来自俄罗斯)”还是挺肉疼的。
另外,俄罗斯利用美国从伊拉克撤军、中东出现权力与安全真空的“当口”,果断出兵叙利亚开辟“新战线”,不仅锻炼和增强了俄军战斗力,保住了“地区盟友+战略桥头堡”,而且显著扩大了本国在中东的影响力,同时一定程度上减轻了来自西方(特别是北约)的外部军事压力。
经过轮换入叙作战,9成俄军飞行员获得实战经验,一大批现役或在研武器装备(超过169种)经受了战火洗礼,有助于其性能的改进、升级与完善。而借着叙战场上的出色表现推销俄制军火,更是俄罗斯的拿手好戏。
S-400防空导弹、T-90坦克、苏-30/苏-34/苏-35战斗机一时间成了中东乃至世界各国抢购的“紧俏货”。2015年9月底俄军出兵叙利亚,到2016年俄罗斯武器出口订单就达到500亿美元(订单金额不等于年度出口额)。
这一趋势一直保持到现在——刨去已交付的武器装备,截至2018年底俄罗斯手中握有的军火订单仍超过500亿美元,军火出口已经成为俄罗斯一大稳定财源(仅次于油气出口)。
更何况,军火与民用商品不同,其相应地与国家间关系和地缘战略利益紧密联系在一起。对俄不友好的国家,不会引进俄制武器,俄罗斯也不卖。反之,与俄关系好的国家,则能得到俄方先进军事装备,从而增强自身实力。同时,借助军火交易,俄罗斯还有可能获得在客户国建基地、举行联合演习、获得对方外交配合、扩大双边贸易等一连串“后续红利”。
通过出兵叙利亚,俄罗斯将触角从被封闭的黑海延伸至地中海东部和苏伊士运河附近,此举不仅具有政治意义和军事价值,更隐含着巨大经济利益。
比如,通过军事介入叙战事,俄罗斯拿下了叙利亚塔尔图斯港和赫梅明空军基地,还改善了与“北约成员国+宿敌”土耳其的关系,打开了后者军火市场(出口S-400),同时恢复了与埃及的传统军事合作关系,甚至有消息称俄军战机已获得使用埃及机场的权利(等同于在埃拥有基地)。
随着军事往来加强,俄土经贸关系也在扩大,两国计划将双边贸易额从200多亿美元增至1000亿美元,还共同设立了9亿欧元的联合投资基金。2018年11月,土俄敲定“土耳其溪”(TurkStream)黑海天然气管道合作项目,该项目一旦于2019年底竣工投产,每年可向土耳其和东南欧输送天然气315亿立方米。
不久前,俄国家原子能公司(Rosatom)又签署了土耳其阿库尤核电站200亿美元的承建合同。而在叙利亚近海,俄罗斯能源企业也一直在推进勘探预计储量达1.25万亿立方米的海上天然气田项目。
叙利亚重建工作已经开始,为解决资金问题,欠了俄方120亿美元外债的巴沙尔政权,将叙重要军民两用港口塔尔图斯租给了俄罗斯,租期长达49年,之后可再延长25年。另悉,俄方还从叙当局手中拿下了通信、陆上天然气田等基础设施合同,这些可都是真金白银。
最后再说一条外界很少关注的“利好”——俄罗斯出兵叙利亚,一方面重创了加入叙叛军和极端组织的车臣叛匪,另一方面又通过派遣效忠俄政府的车臣武装(由车臣地区领导人小卡德罗夫派出)赴叙参战,从而达到了削弱车臣人力量、撕裂车臣民族内部关系“一箭双雕”的目的。这招“以夷制夷”,俄罗斯玩得不可谓不溜。
叙利亚是俄在中东地区的主要盟友,俄需要在这个时间做出表率,而且,叙利亚还是俄罗斯的重要贸易伙伴,叙利亚在内战期间,大量向俄罗斯购买武器装备,叙利亚还拥有俄罗斯的海外军事基地,俄罗斯必须保留该基地,用以抗衡西方势力在中东的影响力,最后,叙利亚叛军的靠山是西方世界,俄罗斯为了自己最终的利益,必然会出兵打击。
俄罗斯为了其自己在中东的战略利益,就像美国支持叙利亚反对派亦是同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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