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的一年,俄罗斯因应国际环境的变化,特别是为了应对美国不断收紧对俄罗斯制裁,可能带来的金融风险,俄罗斯对外汇结构进行了大幅度的调整。总的来看,在俄罗斯“去美元化”的过程非常激烈,成效也十分显著,但是俄罗斯重新调整之后的外汇储备,还是重点选择了欧元,而不是人们期待的黄金或者人民币。
激烈的“去美元化”,有效降低了金融风险
此次,俄罗斯央行公布的数据仅是截至到去年上半年的数据,截至到2018年6月30日,俄罗斯外汇储备中的美元比重下降了一半还多,已经沦为俄罗斯的第二大储备货币。根据美国财政部公布的俄罗斯持有美元债券的情况看,2018年7、8月间,俄罗斯还在集中抛售美元资产,美国国债等金融资产已经基本“见底”,“去美元化”的进程十分激烈。
俄罗斯之所以大幅度抛售美元资产,主要是受美国收紧对俄罗斯制裁的影响。经过奥巴马、特朗普两届政府的不断收紧,现在俄罗斯金融、能源、制造业、国防等领域近300家实体,包括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俄罗斯石油、储蓄银行等多数俄罗斯大型企业均被列入此清单。这种持续不断的经济制裁,产生的影响也十分直接。首先,俄罗斯和美国的直接经济联系已经基本被切断,俄罗斯没法从美国进口必要的设备和技术,俄罗斯的产品也没法向美国出口。既然没有直接的经济联系,俄罗斯再保留美元的必要性已经不大。
第二,俄罗斯继续使用美元结算的风险急剧上升。由于俄罗斯不少银行家、企业家和金融高管都“荣登”制裁名单,俄罗斯金融企业几乎无法在美国开展金融活动,如果美俄关系进一步恶化,还有被美国冻结美元资产的可能性。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抛售美元资产成为必然选择。
第三,短期内看不到俄美改善关系的希望。在特朗普上台之前,俄罗斯本来满怀信心,结果特朗普上台之后深陷“通俄门”,特朗普为了洗清嫌疑只能继续收紧对俄罗斯的制裁措施。而且随着“通俄门”调查的不断深入,美国国内反俄情绪进一步高涨,即便其他人当选美国总统,也不太敢忤逆民意,贸然与俄罗斯和解,既然俄罗斯短期内没有与美国缓和关系的希望,那就必须在外汇储备这种关系国计民生的大问题上作出长远安排。
欧元成为最大赢家,人民币和黄金没有想象中增持那么多
在俄罗斯本轮外汇调整中,最大的赢家是欧元。2017年6月至2018年6月,俄罗斯外汇储备中欧元的比例增加了6.9个百分点,黄金和人民币的比例只分别增加了0.6个百分点和0.1个百分点。俄罗斯大幅增加欧元储备,一方面,俄罗斯可能认为欧盟至少是大部分成员国不会真心跟随美国硬怼俄罗斯,欧盟与俄罗斯还有建立紧密经贸往来的可能性。另一方面,欧元的国际地位也是吸引俄罗斯大幅增加储备的重要原因。俄罗斯大幅减持美元后,还必须准备足够数量的国际货币应对国际贸易的支付需要,目前排名第二的欧元自然是理想的选择。
黄金的问题在于市场规模太小。人类历史上开采出来的黄金数量有限,且大多数已经在各国央行的控制之下,像俄罗斯4000多亿美元的外汇储备如果在国际市场大肆收购黄金,很容易将黄金价格短时炒高,超出其实际价值。
人民币则是目前的国际化水平还比较低。俄罗斯外汇储备中人民币的份额达到14.7%,已经比全球各国外汇储备中2%的占比高出不少,也比IMF特别提款权篮子货币中人民币10.92%的比例高出不少,基本上反映了俄中贸易在俄罗斯对外贸易中的地位。但是因为人民币的国际化程度还比较低,在其他国家特别是西方发达国家的接受度和认可度还不够,俄罗斯如果贸然储备过多的人民币也无用武之地,限制了俄罗斯外汇储备中人民币比重的进一步提高。俄罗斯的情况,也反映了人民币国际化的现实,正在量变还未质变,需要努力的地方还有很多,挑战美元和欧元还为时尚早,现阶段过度吹嘘和过度贬低都不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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